明清直隸鳳河與經濟文化研究

目錄

緒論1

（一）選題依據...1

（二）學術史回顧....1

（三）研究方法與創新之處...6

一、明代以前永定河河道的演變8

（一）南北朝以前河流的演變..8

1.先秦、兩漢時期河流的演變.8

2.魏、晉、北朝時河流的演變.9

（二）隋、唐時期河流的演變..10

（三）宋、遼、金、元時期河流的演變.11

1.宋、遼、金時河流的演變..11

2.元代時河流的演變...12

（四）小結....13

二、鳳河出現及其變遷..14

（一）鳳河出現考論...14

（二）鳳河河道變遷...16

1.河源變遷.16

2.河道變遷.18

（三）鳳河歷史地名變遷24

1.潛移默化：鳳河與鳳窩村（鳳河營）名稱變遷....24

2.隨地異名：鳳河歷史地名變遷...27

3.淫雨霏霏：鳳河歷史地名變遷原因....28

三、明清時期鳳河兩岸的經濟發展——以農業商品化為例..30

（一）鳳河流域農業商品化發展背景30

（二）農業的商品化發展31

1.移民影響下的“畜牧經濟”31

2.“商品糧”種植32

3.棉花為主的經濟作物種植.34

（三）市鎮經濟的發展....35

1.村莊、城鎮的發展...35

2.集市、廟會的發展..37

（四）小結....39

四、明清時期鳳河兩岸的文化發展..41

（一）以基層聚落為中心的地名文化41

1.鳳河流域的移民背景41

2.鳳河流域移民及其分布...42

（二）以罐蒸為代表的飲食文化...44

（三）以南海子與鳳河春水為代表的景觀文化....46

1.南海子...47

2.鳳河春水.51

結語....54

參考文獻....56

 

緒論（一）選題依據

 

本文選擇的區域——鳳河流域，元明清至今均為畿輔重地，流域范圍包括大興縣（今北京大興區）、東安縣（今河北廊坊）、通州（今北京通州區）、武清縣（今天津武清區）、天津縣（今天津北辰區）等縣區。流域內歷史悠久，其經濟與文化對河流區域產生了重要的影響。對明清時期這一區域進行考究，主要源于對歷史和現實的考慮：

就歷史而言，目前學界有關鳳河流域的研究成果較少，對于明清時期鳳河流域的研究不是很充分，仍有許多問題需要研究。比如，鳳河何時出現，除了“明時渾河南注”這一論點，再無考論；鳳河河道變遷、鳳河流域歷史地名變遷等方面亦是無人問津；有關鳳河流域內文化的研究成果，除了李錚的《廊坊與龍鳳文化》①，《廊坊歷史文化叢書·龍鳳文化卷》②等書，再無別的論著；而有關鳳河流域經濟方面的研究成果更是寥寥無幾③。

就現實而言，研究鳳河流域演變及其對兩岸經濟文化的影響，具有重要的現實意義。鳳河流域跨京津冀三地五區縣，研究鳳河流域，有助于響應國家號召，推動京津冀協同發展在文化方面的集中體現，推動京津冀一體化的發展。同時有助于區域內區縣挖掘自身地域文化，有利于促進該地區的文化旅游等諸多方面的發展，更好的推動該地的經濟文化發展。

 

（二）學術史回顧

 

鳳河流域位于京畿腹地，屬于永定河水系，明朝時渾河南注，鳳河得以出現，對兩岸的經濟、文化產生了重要影響。囿于資料限制和關注點不同，學界有關風河流域的研究較少，但對畿輔其他河流乃至全國河流中卻有不少研究成果，這些成果的出現對本文的寫作同樣具有指導、借鑒作用。

1.關于明清時期畿輔地區河流演變的研究

關于畿輔地區區域性河流演變的總體研究。海河史簡編編寫組編寫的《海河史簡編》④，介紹了歷史時期海河水系的演變，并且闡述了每一時期海河水利的發展，以及近代以后海河兒女對海河水患的根治。由于出刊較早，內容只是簡略介紹，沒有進行詳細論證。鄒逸麟所著《中國歷史地理概述》①一書的第二章第三節中簡要介紹了海河水系的形成與發展，以及海河水系中主要河流的變遷。由于是概述性書籍，關于河流演變并沒有進行詳細概述。鄭肇經所著的《中國水利史》②的第四章、第五章，分別介紹了永定河和運河（北運河）的河流變遷。但本書的主旨是對水利方面的詳細介紹，對于河流演變沒有過多概述。石超藝《歷史時期大清河南系的變遷研究——兼談與白洋淀湖群的演變關系》③，對歷史時期大清河水系的變遷進行推演，揭示與總結了歷史時期大清河水系格局變動的規律與主要特點。分析了白洋淀湖群與大清河南系的相互聯系，有利于認識該區域河流的消長。

關于畿輔地區具體某條河流演變的研究。尹鈞科的《歷史上的永定河與北京》④，劉書廣主編的《水和北京——永定河》⑤，門頭溝政協文史資料會編寫的《永定河史綜要》⑥，均利用二十四史、相關歷史地理書籍、明清實錄以及地方志等史料，對歷史時期永定河的名稱與河道的變遷進行了論述。其中，尹鈞科在推論永定河支流時，考察了村鎮與河流的關系，通過歷史地名考證出河流的變遷軌跡，為筆者研究鳳河變遷提供了很好的研究方法。朱玲玲《明清時期滹沱河的變遷》⑦，運用方志等資料，對滹沱河在明清時期歷史變遷過程中的流向，從中路、南路、北路方面進行了考察。得出結論，中路由藁城東到武強縣南入滏陽河；南路分為兩線，分別流向滏陽河與寧晉泊；北路由藁城、安平等地入古洋河。

以上研究成果均為筆者梳理鳳河河流演變，提供了良好的范本。

2.關于河流與地名關系的研究

地名變遷是歷史地理研究的重要內容之一，地名與河流關系的研究多出現于論文中。關于二者的關系，有學者認為地名受河流影響而命名。錢源初、劉正剛《茂名縣得名解釋的歷史演變研究》⑧，對歷史上茂名縣的得名淵源進行了解釋研究，得出了茂名縣是因河流而命名，而非潘茂而命名。張學禮、楊連菊《略論河流與區域地名文化的淵源——以滹沱河為例》⑨，從故事、水患、居住方位出發，探索了滹沱河對兩岸居民產生的影響，進而反映出河流在區域社會發展的歷史作用。李平《河流對濮陽地名景觀的影響》⑩，運用方志等史料，逐步舉例說明濮陽地名景觀因河流影響而形成。

 

同樣存在河流受地名影響而命名的觀點。趙寧《北京城市運河、水系演變的歷史研究》①第二章金代的運河與水系中，通過遼金時期鑿金口事件，論述了金口河因鑿金口而命名。尹鈞科的《歷史上的永定河與北京》②，在論述康熙三十七年永定河改道時，提出了狼城河因流經狼城而命名。筆者在參考二者觀點的基礎上，發現鳳河流域河流命名并非只是受單一的影響，而是存在著相互影響的關系，從鳳河流域歷史地名變遷出發，探索河流與地名的關系、揭示明清時期鳳河流域的社會環境與社會背景具有重要意義。

3.關于明清時期畿輔區域經濟的研究

有關明清時期畿輔地區水利營田的研究。汪家倫、張芳的《中國農田水利史》③，第七章第四節中簡要概述了明清時期畿輔水利營田的興衰，因其時間跨度長，故介紹過于寬泛。于德源《北京歷史上的農田水利和水稻種植》④，對歷史上北京地區的水利活動和水稻種植進行了探討。董愷忱的《明清兩代的“畿輔水利”》⑤，張芳的《明清畿輔地區水稻種植的發展及其制約因素》⑥，杜新豪《明清兩代畿輔地區水稻種植的生態背景初探》⑦等文章，從明清兩代水稻種植的生態背景出發，探尋出畿輔地區水稻種植的發展原因、制約因素等。

有關鳳河流域水利營田的研究。鳳河流域指今北京大興區、河北廊坊、北京通州區、天津武清區、北辰區等五個縣區。李成燕《清代雍正時期的京畿水利營田》⑧，在簡要介紹雍正之前京畿地區水利營田的基礎上，著重從河流治理、營田四局活動、京畿地區水利營田影響等方面，介紹雍正時期的水利營田。蔣超《明清時期天津的水利營田》⑨和《明清時期天津的水利營田續》⑩，從明代徐光啟、清代藍理、盛軍等人在天津地區進行水利營田展開論述，進而探討營田對天津的影響。時中華《明后期京津地區的農田水利活動》11，分別介紹了明后期徐貞明、汪應蛟、徐光啟等人在京津地區的治水營田活動及其影響。

有關明清時期畿輔地區市鎮經濟的研究。畿輔地區市鎮經濟的研究成果明顯少于江南與珠江三角洲的研究成果。日本學者加藤繁的《清代村鎮的定期市》12，詳細闡述了直隸等七省村鎮的定期市的舉辦時期、交易物品、集市與村落的距離、牙行，與集市等方面。并且得出結論，清代定期市不斷增加，貿易額亦不斷增加，區域經濟日益繁盛。

 

姜守鵬的《明清北方市場研究》①，以明清北方市場為視角，從物質基礎、市場網絡、生產要素等內容出發進行研究。得出結論，明清時期北方的生產要素已經逐步完善，生產資料市場一步完善。龔關《近代華北集市的發展》②，認為明中期到清中期這一期間，集市的數量不斷增長，而清末民國以后集市數量停滯不前，甚至開始減少。集市交易規模不斷擴大，集市數量的增加，使得華北地方貿易網絡不斷發展完善。王慶成的《晚清華北定期集市數的增長及其意義之一解》③，以山東、河北等地為中心，通過方志等資料，論證了清初至清末這一地區集市數量的增加，并得出結論，集市數量的增加意味著地方農業經濟的發展和商品經濟的繁榮。

以上文章均為筆者撰寫鳳河流域經濟史的經濟背景、發展過程、影響等方面提供了寫作思路。

4.關于明初區域移民史的研究

有關明初北直隸移民的研究。曹樹基等著《中國移民史》，第五卷《明時期》第六章、第八章④，分別論述了洪武時期北平（北直隸）移民、永樂時期北直隸移民。對明初移民的背景做了充分的分析，并且對各省遷入北直隸的人口進行了統計。由于本書為通史，書中統計難免有遺漏與錯誤。但是本書可以為研究區域移民史的學者提供良好的范本。安介生的《山西移民史》⑤，第七章第一節、第二節，分別論述了洪武、永樂時期山西向外大移民，由于當時北平人口稀少等原因，成為了接收山西移民的重點區域之一。論證了山西晉北地區人民由于地邊沙漠而遷移到北平諸地，并且詳細解釋了山西流民移民北平的原因。論文方面，張崗的《關于河北明初移民的考察》⑥，對明初河北的移民概況、移民人口、移民原因、移民來源等方面，進行了簡要概述。曹樹基的《洪武時期河北地區的人口遷移》⑦和《永樂時期河北地區的人口遷移》⑧以河北等地方志為主要資料，分別對洪武、永樂時期的北平府（順天府）、永平府、河間府等地的移民情況進行了論述。侯仁巖《明初北直隸地區移民研究》⑨，運用方志、墓志銘等資料，利用歷史地理學的研究方法，對明初北直隸地區人口遷入概況進行研究，探討了人口遷出對移民輸出地的影響等。

有關鳳河流域的移民研究。目前鳳河流域的研究成果較少。尹鈞科的《明代北京郊區村落的發展》⑩，以明初北京郊區村落的發展為視角，介紹了京郊村落明代以前的概況，并且對明初北京郊區村落發展概況和發展原因等方面，進行了論述。張晴、衛東海的《區域經濟的文化底蘊——大興移民文化視野》①，以大興的民間傳說為出發點，結合明實錄等史料，對鳳河流域存在的雙腳趾、洪洞大槐樹等傳說進行了介紹，簡述了鳳河流域的移民背景。但是二者的研究范圍較大，時間跨度廣，對于鳳河移民研究較為簡略，而對鳳河移民的來源、類型、分布以及移民產生的影響等方面，均未作出論述。5.關于畿輔地區河流文化的研究

有關永定河文化研究。劉書廣主編的《水和北京——永定河》②，從搖籃篇、哺育篇、管理篇、抗災篇、人物篇等方面，論述了北京與永定河之間的關系，以及二者所衍生出的文化鏈接。尹鈞科《歷史上的永定河與北京》③第十一章，提出了永定河文化的概念，即對在永定河流域的地理環境中，人類運用各種自然資源和人文資源，世世代代所創造的區域歷史和區域文化的統稱。從自然與人文兩個方面，淺議永定河流域的山水、古代交通、古代軍事、古城與村落、宗教、民俗、煤炭等方面的文化。吳文濤主編的《永定河歷史文化研究》④，提出了永定河文化是北京文化發展的活水源頭。進一步探討了永定河流域的交通、水、山、煤炭、古都古城等方面文化。并且論證了永定河流域廟會、香會與大眾信仰的層級體系，補充了門頭溝區地名的形成過程與變遷軌跡。楊金鳳《永定河傳說》⑤，從民間文學視角出發，介紹永定河流域的傳說文化。揭示了永定河傳說與永定河地理環境的關系，講述了永定河傳說的特點及永定河傳說傳承概況。

有關北運河與滹沱河文化研究。趙維平《明清小說與運河文化》⑥，從文學視角出發，探討了運河文化與四大名著等小說之間的關系，以及運河文化對當地產生的影響。葛劍雄《大運河歷史與大運河文化帶建設芻議》⑦，從歷史典故入手，揭示了運河文化對當地的影響，論述了要用實事求的方法建設大運河文化。鄭民德《明清河北運河城市變遷研究——以東光縣為例》⑧，以東光縣為例，探討了明清時期運河城市變遷對當地產生的影響。張學禮《略論河流與區域地名文化的淵源——以滹沱河為例》⑨，以滹沱河為例，論述了河流與兩岸地名文化之間的關系。并且進一步闡釋了河流對兩岸地名的影響。賈素娜《滹沱河水文化建設與探索》⑩和《石家莊水文化建設的實踐與探索》11，均以滹沱河文化建設為中心，探尋滹沱河水文化建設的途徑。上述著作與論文，皆豐富了筆者對水文化建設方面的知識，對于撰寫鳳河流域文化方面提供了重要理論。

有關鳳河流域的文化研究，李錚《廊坊與龍鳳文化》12，廊坊市文學藝術界聯合會

 

編寫的《廊坊歷史文化叢書•龍鳳文化卷》①，二者均講述了龍鳳文化的由來，并且從民間傳說等角度出發，簡述了廊坊在神話傳說、歷史淵源、地理位置、龍鳳雙河等要素與龍鳳文化相契合，從文學視角論證了廊坊與龍鳳文化的淵源，以及整理了中國龍鳳文化的相關研究理論。張晴、衛東?！秴^域經濟的文化底蘊——大興明清移民文化視野》②介紹了鳳河流域的雙腳趾以洪洞大槐樹的移民傳說等移民文化。但是上述研究均以個別城市為研究對象，且文學色彩濃厚，對于鳳河移民文化研究較為簡略。

綜上所述，目前學界有關明清時期畿輔地區河流研究的學術成果主要集中于兩個方面：一方面是有關歷史地理研究，主要體現在河流演變、歷史地名、移民等相關領域。另一方面主要以“河流”為中心，梳理河流對當地經濟、文化的影響。各領域的研究成果頗為豐富，研究內容逐漸細化，如關于永定河的演變，學界不斷嘗試應用歷史地理研究方法深入到城鎮以發現河流的演變過程，加深了我們對永定河演變的理解。但是，畿輔地區內仍有諸多河流尚未被梳理清，學界研究的河流尚且停留在畿輔地區流域范圍比較長的河流之上。如永定河、大清河、滹沱河、北運河等。流域范圍較長的河流無論從資料上還是區域上都有充足的優勢，且較長河流流域大多歷史悠久且多為富庶地區，如永定河先秦時就早已出現，其區域范圍更是囊括京津冀廣大地區，故為學界所重視。而對于畿輔地區幾大河流之外的河流，因資料的復雜性與區域的不足，為學界所忽視，故而為我們提供了較大的挖掘空間，如有關畿輔地區的鳳河研究較少，僅有寥寥數文，內容又較為簡略，且多以文學視角介紹，故而更加值得我們去深入探索。

 

（三）研究方法與創新之處

 

1.研究方法

本文擬用的研究方法包括以下幾種：

第一是文獻資料分析法。首先，以一統志、《畿輔通志》、《順天府志》、《東安縣志》、《武清縣志》、《大興縣志》、《通州志》等方志為基本史料進行收集。再輔以第一歷史檔案館的檔案資料，加之正史、碑刻等歷史文獻進行補充、印證，以此獲得更加全面的資料。然后加以分析，梳理出鳳河流域內河流演變與經濟文化發展的來龍去脈。

第二是實地考察的研究方法。實地考察是歷史地理研究的重要方法之一，結合問題考察對我們研究鳳河流域的河道變遷與社會經濟史均具有良好裨益。如選取鳳河流域的源頭——團河（行宮）、明清皇家苑囿——南苑（南海子）、鳳河發源地——鳳河營、鳳河明清以前河道——永定河（故道）諸處，對鳳河流域的河道變遷、境域內的神話傳說進行考察與訪問，進而補充現有史料的不足。第三是歸納、演繹相結合的方法。有關鳳河流域的史料分布范圍較廣，文獻種類繁多，史料復雜，對現有的史料進行有效地分類、整理和分析是一種有效的方式，便于我們進一步的尋找史料、理解史料、運用史料。

第四是交叉學科研究方法。對于鳳河流域的經濟文化進行研究，需要運用歷史地理學、社會學、經濟學、考古學、統計學等多學科的知識，從歷史地理與社會經濟史的角度進行探討。

2.創新之處

本文選題以學術界并未深入探討的內容著手，在搜集和整理歷史資料的基礎上，圍繞鳳河流域的河流演變與經濟文化發展進行研究，對前人沒有揭示，或闡述比較粗略的問題進行了較為細致、深入的闡發和解釋。通過田野考察等實地調研的方法，考察鳳河流域的河道變遷、經濟文化發展、當地的風土民情等。從歷史地理學的角度出發，探討鳳河流域出現時間、河道變遷、歷史地名變遷等問題。從社會史的角度出發，論述鳳河流域內的經濟文化發展。通過資料與考察等手段，厘清鳳河流域內的經濟文化發展，對現今學術與社會的發展亦有現實意義，一方面可以彌補鳳河流域研究的不足，另一方面對于鳳河流域的歷史文化發展具有一定的借鑒意義，對鳳河兩岸發展文化旅游提供了方向。